第五章 行动瑜伽——在奎师那知觉中行动

时间: 2025-06-07 10:29:49 1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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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行动瑜伽——在奎师那知觉中行动

1、阿诸纳问:奎师那呀!您先是要我弃绝工作,然后又让我以奉献精神去工作。现在我恳请你确切地告诉我,两者之中,哪一种更有益呢? 

要旨:在《博伽梵歌》的这一章,主说在奉献服务中的工作比枯燥的心智思辨更好。奉献服务比心智思辨更为容易。因为其本质超然,能解除人的业报。第二章已初步说明了灵魂的知识及其在物质躯体中的束缚。也解说了如何以奉献服务冲出这个樊笼。第三章则指明,处于知识层面的人再无任何责任必须履行。在第四章,主告诉阿诸纳所有献祭的最高峰就是知识。然而,在第四章的结尾,主又劝导己处于完美知识之中的阿诸纳清醒过来去战斗。这样,奎师那一面强调在奉献服务中工作的重要,一面又强调在知识中不活动的重要,便使得阿诸纳大惑不解、迟疑不决。阿诸纳明白,在知识中的弃绝包括停止一切感官活动,但若在奉献服务中进行工作,那工作又是如何停止的呢?换言之,在阿诸纳看来,在知识中的弃绝应该完全脱离各种活动,因为,工作和弃绝对阿诸纳来说该是互不相容的。他似乎不了解,在完全知识中的工作没有业报,因此这便与不活动是一回事。所以,他询问主,他是该停止工作,还是以完全的知识去工作。

2、至尊人格神首答道:放弃工作和以奉献精神工作,对解脱均有好处。然而,两者之中,以奉献精神工作比放弃工作更好。

要旨:追求感官享乐的功利性活动是物质束缚的根源。若人的活动旨在改善躯体舒适的标准,就不可避免地要流转于种种躯体之中,继续不停地为物质所捆绑。《圣典博伽瓦谭》(5.54-6)如是证实到:

“人们疯狂地追求着感官享乐,他们却不知到现时这充满痛苦的躯体,乃是他们过去功利性活动的结果。这躯体虽然短暂易逝,却常常给人带来种种烦恼。因此,追求感官享乐实不足取。人若不探究自己真实的身份,这样的人生终是一场失败,不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人就必然会为感官享乐而从事获利性工作;只要人仍沉缅于感官满足,他便会从一个躯体转生到另一个躯体。尽管心意可能会沉缅于功利性活动,而且受无知的影响,但仍须培养服务华苏兑瓦的奉爱精神,只有如此,人才有机会摆脱物质存在的束缚。”

因此,Jnana或仅认识到自己不是这物质之躯而是灵魂,这还不足以获得解脱。

一个人须以灵魂的身份活动。否则,便无法逃避物质的束缚,然而,奎师那知觉中的活动并不是业报层面上的活动。在完全的知识中的活动,能巩固人在真正的知识方面的进步。仅仅是弃绝功利性活动,而没有奎师那知觉,实际上无法净化受条件限制的灵魂的心灵。只要心灵得不到净化,人就必然在业报的层面上工作。但奎师那知觉中的活动,能自动助人脱离活动的业报,使人不再堕落到物质层面。因此,奎师那知觉之中的活动,总是优越于弃绝,因弃绝之中往往隐藏着堕落的危险。不具备奎师那知觉的弃绝是不圆满的。圣茹帕·哥斯瓦米在《巴克提·茹阿萨密瑞塔·心都》(1.2.258)中也这样证实说:“渴望获得解脱却弃绝跟至尊人格神首有关联的东西,认为它们只是物质的东西,这种弃绝是不圆满的。”圆满的弃绝是了解存在着的一切本属于主,谁也不该自称拥有什么。人应该明白,事实上,什么东西都不属于任何人。这样又哪有弃绝可言呢?悉知一切皆属于奎师那的人,便湛然常处弃绝之中。因为一切皆属于奎师那,因此,一切都应用于为奎师那服务。这种在奎师那知觉中的活动,形式完美,远比假象宗萨尼亚西的任何人为的弃绝好得多。

3、对活动的结果,即不厌恶,也不渴求,即是长处弃绝。臂力强大的阿诸纳呀!这样的人远离双重性,能轻易克服物质束缚,达到彻底的解脱。

要旨:一个具有圆满的奎师那知觉的人总是一名弃绝者,因为他对活动的结果,既不厌憎也不渴求。这样的弃绝者,献身为主作超然的爱心服务,在知识上已完全合格,因为他明了在与奎师那的关系中自己的法定地位。他深知奎师那是整体,而自己是奎师那的所属部分。这种认识圆满无缺,在质和量上都是正确的。与奎师那等同一致的概念是不正确的,因为部分不等于整体。在质上一致而量上相异的认识,才是正确的超然知识,这样的知识令人充实完整,不渴求它物,也不为事物哀伤。只要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奎师那,他的心中就不会有双重性。如此远离双重性,人即便是在这个物质世界,也已处在解脱之境。

4、只有无知的人才认为,奉献服务(行动瑜伽)与物质世界的分析性研究不同。真正有知识的人说,致力于其中之一,都会取得两者的结果。 

要旨:分析研究物质世界的目的,是要找出存在的灵魂。物质世界的灵魂是维施努或超灵。对主的奉献服务包含着对超灵的服务。一条途径是寻找树根,另一途径是给树根浇水。三可亚哲学的真正学生找寻到物质世界的根源——维施努;然后,在圆满的知识中,为主服务。因此,从根本上来说,两者之间并无不同,因为两者的目的都是维施努。不认识终极目标的人说,三可亚和行动瑜伽并不相同;但一个有学识的人则知道这些不同途径的目的是一致的。

5、认识到分析研究所达到的境地也可通过奉献服务而达到,并因此视分析研究与奉献服务为同一层面,这样的人使能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

要旨:哲学研究的真正目的,在于找到生命的终极目标。生命的终极目标乃是自觉。因此,这两条途径所达到的结论之间并无不同。通过三可亚哲学研究得到的结论是:生命并非物质世界的所属部分,而是至尊灵魂整体的所属部分。因此,灵魂与物质世界并无关系,他的活动必定跟至尊者有某种联系。当他在奎师那知觉中活动时,实际上他便是处于自己的原本地位之上了。在三可亚过程中,人必须不依附物质,而在奉爱瑜伽的过程中,人则要依附于奎师那知觉的工作。虽然表面上看来一种途径要依附,另一途径却不要依附,但实际上两条途径都是相同的。不依附物质和依附奎师那并无区别。若能看到这一点,便能看到事物的真相。

6、仅仅弃绝所有活动,而不为主作奉献服务,不会令人快乐。但是,有思想的人从事奉献服务,却能够毫无迟延地到达至尊。

要旨:萨尼亚西——在生命弃绝阶段的人——分为两类:假象宗萨尼亚西和外士那瓦·萨尼亚西。前者研习三可亚哲学,后者研习对《维丹塔·苏陀》作出了正确注释的《博伽瓦谭》哲学。假象宗萨尼亚西也研习《维丹塔·苏陀》,但用的是自己的注解——山卡尔·查尔亚所撰的《原子灵魂论》(sariraka-bhasya)。博伽梵学派的学生,根据《五礼典》的规定,从事对主的奉献活动。因此,外士那瓦·萨尼亚西与物质活动毫不相干,但在为主的奉献服务中,从事着各种活动。然而假象宗萨尼亚西,一面研习三可亚和维丹塔,一面心智推敲,不可能品味到对主的超然服务的甘美。由于他们的研习冗长乏味,他们有时便会厌倦于对梵(Brahman )的推测,而不求甚解地托庇于《博伽瓦谭》。因此,他们对《圣典博伽瓦谭》的研究令人十分厌烦。枯燥的玄思和矫揉造作的非人格性释论,对这些假象宗萨尼亚西没有丝毫的益处。外士那瓦的萨尼亚西,勤于奉献服务,快乐地履行超然的职责,最终进入神的国度,他们也有保证。有时假象宗萨尼亚西会从自觉之途上堕落下来,跌回物质活动之中,这些活动可能出于博爱和利他的动机,但仍只是物质性的。因此,结论就是,从事奎师那知觉活动的人,比单纯推敲什么是梵,什么不是梵的萨尼亚西处境更佳,虽然后者经历许多生世以后,也可达到奎师那知觉。

7、以奉献精神工作,灵魂纯净,控制自己的心意和感官,这样的人为众人所爱,亦爱众人。他虽恒常工作,却永不受束缚。

要旨:以奎师那知觉踏上解脱之途的人,深得众生之爱,也爱众生。这是由于他有奎师那知觉的缘故。这样的人不把任何生物看作是与奎师那分离的,就象树枝和树叶不是跟树分离的一样。他深知,给树根浇水,水便可分布到枝枝叶叶上去;食物进到胃里,能量自然便扩散到全身。以奎师那知觉工作的人,是众生的仆人,因此他深为众生所爱。他的工作令众生满意,所以他的知觉变得纯粹。知觉纯粹,他便能完全控制住心意。控制了心意,感官也就控制住了,因为心意常专注于奎师那,便不会背离奎师那。也没有机会把感官用于服务于主之外的事务上,不听非奎师那的话题,不接受未供奉过奎师那的食物,不参与与奎师那无关的活动。因此, 他的感官受到控制。一个能控制住感官的人不会冒犯任何人。或有人问: “为什么阿诸纳在战场上进犯他人呢?难道他不在奎师那知觉中吗?”其实,阿诸纳是表面上与人为敌,因为(如第二章已解释清楚的)灵魂不能被杀,集结在战场上的人会各自继续活下去。因此从灵性的角度上来看,库茹之野无人被杀。他们不过是在亲临战场的奎师那的命令下,更换了外衣罢了。因此,阿诸纳虽在库茹之野征杀,其实根本就未作战,他只是在全然的奎师那知觉中执行奎师那的命令罢了。这样的人永不受工作业报的束缚。

8 - 9、身处神圣知觉中的人,虽然看、听、触、嗅、食、走动、睡觉、呼吸,其内心却总是知道,实际上自己什么也没做。因为他恒知,说话、排泄、收受、睁眼、闭眼时只是物质感官与感官的对象搅在一起,而他自己则是远离它们的。

要旨: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处世纯洁,因而,任何有赖于五种近因和远因的活动,跟他全无关系。这五种远近动因为:活动者、活动、处境、努力和运气。这是因为他从事对奎师那的超然爱心服务。虽然他似乎也是以躯体和感官活动,但他常能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地位乃是从事灵性服务。在物质知觉中,感官忙于感官享乐之中;但在奎师那知觉中,感官则到处致力于满足奎师那的感官。因此,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是永远自由的,虽然表面看上去,他似乎也忙于感官事务之中。视听之类的感官活动,为的是接受知识;至于走动、说话、排泄等感官活动,为的则是工作。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永不受感官活动的影响。除了为主服务之外,他不会做任何事情,因为他知道,他是主的永恒仆人。

10、履行责任而无所依附,将结果奉献给至尊主,人便不受罪业影响,就象莲叶不沾水一样。

要旨:这里的brahmani是指在奎师那知觉中的意思。物质世界是物质自然三形态的展示之总和,就专用名词来说,叫做pradhana (未展示的物质)。在一些韦达赞美诗中,比如《曼都克亚·乌帕尼沙德》(2)中咏到“sarvam hy etad brahma”《曼都克亚·乌帕尼沙德》(1.2.10) 咏到“tasmad etad brahma nama-rupam annam ca jayate”,在《博伽梵歌》(14.3)中亦咏到“mama yonir mahad brahma”,这些诗句都指明,物质世界的一切全是梵的展示;虽然展示出来的结果有差异,但展示的动因却无区别。《伊首帕尼沙德》说,一切都跟至尊梵或奎师那相关联,一切也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完全知道了,一切都属于奎师那,他是一切的拥有主,因此,一切都该用以服务主,自然就与善恶好坏活动的结果没有关系。即便是主恩赐于人的用于完成某种活动的物质之躯,也可从事于奎师那知觉活动中。这样,便不受罪业报应的污染。正如莲叶居于水中却不被浸湿一样。主在《博伽梵歌》(3.30)中也说:“把一切活动交托给我(奎师那)。”结论是:没有奎师那知觉的人,按照物质躯体和感官的概念活动;但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则根据知识活动,认识到躯体本是奎师那的,因此,便该从事对奎师那的服务。

11、瑜伽师放弃依附,以躯体、心意、智性,甚至以感官而活动,为的只是净化自己。

要旨:在奎师那知觉中,为满足奎师那的感官所进行的任何活动,无论是躯体、心意、智性,抑或是感官的活动,都是对物质污染的净化。以奎师那知觉活动的人,其活动不会招致物质上的业报。因此,净化的活动(sad-acara)在奎师那知觉中简直易如反掌。圣茹帕·哥斯瓦米在《巴克提·茹阿萨密瑞塔·心都》中这样说:

“用躯体、心意、智性和语言,在奎师那知觉中活动的人(换句话说,服务于奎师那),即使在物质世界,也是解脱了的人,尽管他可能从事许多所谓的物质活动。”这样的人摒弃了假我,相信他不是这具物质躯体,也不拥有它。他深知自己是属于奎师那的,这具躯体也是。当他把躯体、心意、智性、言语、生命、财富等,所带来的一切——无论他拥有什么——都用来服务奎师那时,他立即便与奎师那契合,便与奎师那在一起了。那使人相信自己就是这躯体的假我,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奎师那知觉的完美境界。

12、坚定奉献的灵魂达到至纯至粹的平和,因为他将所有行动的结果全都供奉给我;而不与神相契合,贪求一己劳动结果的人,必受物质束缚。

要旨: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与在躯体知觉中的人其区别就在于,前者皈依奎师那,而后者则执著于自己活动的结果。依附奎师那,只为奎师那工作的人,必定是解脱者,并因此对自己工作的结果,毫无忧虑。《博伽瓦谭》将对活动结果忧虑的原因解释为,追求相对性的东西,也就是说,对绝对真理一无所知。奎师那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也是人格神。奎师那知觉之中没有双重性。存在的一切都是奎师那能量的产物,且奎师那就是至善。因此,奎师那知觉活动位及绝对层面,超然于任何物质成果。人在奎师那知觉中,平和就充满心间。然而,要是陷于利益计较,追求感官享乐,人就不会有那平和的感觉。这就是奎师那知觉的奥秘——觉悟到除了奎师那之外,别无其他存在,这样就堪称达到了平静无畏的境界。

13、当体困的生物控制住本性,并在心底里弃绝一切活动时,他便快乐地居于九门之城(物质躯体),既不活动也不引起活动。

要旨:体困的灵魂居于九门之城。躯体的(或比喻为躯体之城的)活动,依其特别的自然形态,自动发生。灵魂虽然受制于躯体的境况,但也能超越这些境况,如果他要这样的话。只是因为遗忘了自己的高等本性,以为自己是这个物质的躯体,因此,他才饱受诸苦。他的真正地位可靠奎师那知觉恢复,从而冲出这身体的樊笼。因此,当人接受了奎师那知觉时,使立即完全远离躯体的活动。在这样受控制的生命之中,他的思虑变了,并在这九门城中快乐地生活。这九门下列有所提及:

“至尊人格神首寓居于生物体内,主宰着整个宇宙的一切生物。躯体有九门:两眼、两鼻孔、两耳、一嘴、肛门和生殖器。生物在受条件限制的情况下,以为躯体就是自己;然而,一旦向在心里的主认同自己,他就变得象主一样自由自在,即便是仍在这躯体之中。”(《水塔刷塔尔·乌帕尼沙德》3.18)。因此,一个奎师那知觉的人,远离物质躯体的内外活动。

14、体困的灵魂——躯体之城的主人,不创造活动,也不诱人活动,也不创造活动的结果。这一切都是由物质自然形态所为。

要旨:如同第七章将要说明的,生物是至尊主的一种能量,或至尊主的本性,却不同于主的另一种低等本性——物质。由于某些原因,从太初开始,生物就与物质自然相接触。短暂的躯体,或秉赋的物质寓所,就是种种活动及其果报的根源。生活在这样受条件限制的环境里,生物在无知中认为躯体就是自己,并承受躯体活动的结果。躯体受苦受难之根源在于生物自太初以来就染上的无知。一旦生物跃然远避躯体活动,他便同时脱离了诸般业报,只要他还在躯体之城内,就俨然一副城主的架势,其实,他既不拥有躯体,也无法控制躯体的活动和业报。他只不过在茫茫物质汪洋中挣扎求生。海浪一会儿把他抛到空中,一会儿把他拖到水下,他哪里能控制得住。要离开海水得到解脱,最好的方法就是超然的奎师那知觉。只有奎师那知觉才能救他摆脱一切磨难。

15、至尊主也不承担任何人的活动,无论是罪恶的还是虔诚的。然而,体困的生物感到迷惑,因为愚昧遮蔽了他们真正的知识。

要旨:梵文vibhu一词意即至尊主,他拥有无限的知识、富裕、力量、声名、美丽和弃绝。他恒常满足于自我,不受罪恶的或虔诚活动的干扰。他不为任何生物设置特别境况,但生物为愚昧所惑,总是渴望进入某种生命状态,活动和业报之链就从这开始了。生物由于其高等本性,因此是充满知识的。然而,他力量有限,易受愚昧的影响。主无所不能,生物却不然。主是vibhu,无所不知,但生物是anu,不过象原子一样。因为他是有生命的灵魂,所以能按其自由意志,欲其所欲。这些欲望只有全能的主才能予以满足。因此,当生物惶惑于欲望之中时,主便允许他满足那些欲望,不过,主永不对所欲之境况中的活动和果报负责。身陷困惑之中,体困的生物便将自己认同于无关宏旨的物质之躯,因而受制于生命的短暂苦乐。主以超灵的身份,恒常为生物的友伴,所以能了解个体灵魂的欲望,正如靠近鲜花,必能闻到花的芬芳一样。欲望是局限生物的精微形式。生物的欲望,主按其应得而予满足。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神。因此,生物个体不是全能的,自然也不能随心所欲。但主能满足一切欲望,而且对谁都是不偏不倚,不去干涉有微小独立性生物的欲望。然而,当一个人渴望奎师那时,主便会对他特别照顾,鼓励他以正确的方法去渴求,以使这人能到达他身边,得到永恒的快乐。所以韦达颂歌宣布:“主置生物于虔诚的活动之中,以使他得到提升。主置生物于不虔诚活动中,他便沉沦地狱。”

“生物于苦乐之中,全无自主。凭着至尊者的意志他可升天堂,也可人地狱,正如云由风吹动一般。”(《扣西塔奎·乌帕尼沙德》,Kausitaki Upanisad3.8)

因此,体困的灵魂自太初以来想避开奎师那知觉的企图,反而困惑了自己。生物虽然在构成上乃是永恒、快乐和充满知识的,但存在的渺小使他忘记了服务于主的构成地位,掉进了无知的陷井。而且,在无知的迷惑下,生物竟然声称主应该对他受条件限制的存在负责。《维丹塔·苏陀》(2.1.34)也肯定地说,“主既不憎恨谁,也不喜欢谁,虽然他仿佛有好有恶。”

16、当人在知识的启发下,清除了无知,一切便跃然于他的眼前,恰如白昼的太阳照亮一切。

要旨:那些遗忘了奎师那的人,必定困惑,而那些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却毫无困惑。《博伽梵歌》说:“一旦登上超然知识之舟,便能横渡痛苦之洋。”(4.36)“知识之火焚毁一切物质活动的业报。”(4.37)又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超然知识更崇高、更纯粹的了。”(4.38)知识总是受到高度的尊重,但那知识是什么呢?完美的知识只有当人完全地皈依了奎师那后才能得到;正如《博伽梵歌)第七章第十九节所说:“经过许多生世后,真正有知识的人便皈依我。”经历许多生世之后,知识完美的人便皈依奎师那,或者当人具有了奎师那知觉后,一切就会向他昭示,就象白天的阳光照亮一切。生物有种种困惑。例如,当他荒唐地认为自己就是神的时候,他实际上已陷入无知的渊底。如果生物是神的话,那他怎会被无知困惑住呢?难道神也会被无知困惑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知,或撒旦岂不比神更伟大?奎师那知觉完美的人可教授真正的知识。因此,人必须寻找到这样一位完美的灵性导师,并在他的指导之下学习奎师那知觉,因为奎师那知觉必能扫除一切无知,恰如太阳驱散黑暗一样。即使一个人完全了解,自己并非这个躯体,而是超然于躯体的;他仍可能无法分辨灵魂和超灵。不过,如果他愿意求教于真正完美的奎师那知觉灵性导师的话,他便能完全地领悟一切。实际上,只有遇上神的代表,才能了解神,领悟人与神的关系。神的代表从来就不会自诩为神,虽然,因为他认识神,得到的尊敬与一般对神的尊敬相仿。一个人必须学会分辨神和生物。因此主奎师那在第二章十二诗节说,生物是个体,主也是个体。他们在过去、现在、将来,即使是解脱之后,都是个体。黑夜,我们看一切漆黑一团;白天,当太阳升起时,我们便看到一切事物的本原面目。在灵修生活中,察知到生物的个体性,方为真正的知识。

17、当智性、心意、信心、托庇全都专注于至尊时,人便能通过完全的知识,彻底清除疑虑;因此,他便能在解脱之途上,勇往直前。

要旨:至高无上的超然真理是主奎师那,整本《博伽梵歌》的中心,就是宣言奎师那为至尊人格神首。这是一切韦达经典的通论。para-tattva意指至高无上的实在,认识至尊的人从梵、超灵和博伽梵三方面去认识他。博伽梵,或至尊人格神首,是绝对的极点。除此别无他物。主说:“财富的征服者呀!我是至高无上的真理。”(7.7) 奎师那也支持非人格梵:“我是非人格梵的基础。”(14.27)因此,在各方面,奎师那都是至高无上的实在。心意、智性、信心、托庇恒在奎师那的人,或完全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毫无疑问地洗净了心中的一切疑虑,而且具有一切有关超然性的完美知识。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彻底了解奎师那的二重性(即是同一又同时是个别)。具备了这超然知识的人,便可在解脱之途上稳步前进。

18、谦恭的学者,凭着真知以同等的眼光看待博雅的婆罗门、母牛、大象、狗和吃狗者(无种姓者)。

要旨:奎师那知觉的人并不去区分物种或社会等级。从社会的观点上来看,布茹阿玛那与无种姓者或许不同;从物种的观点上来看,狗、母牛和大象也不尽相同,但这些躯体的差异,在渊博的超然主义者眼中,并没有什么意义。这是由于他们跟至尊有关系,因为至尊主以超灵这一全权部分,存在于每个生物心里。这样去理解至尊才是真正的学问。至于不同的社会等级或不同的生命物种所具有的躯体,主均同样善待,不论生物的处境如何,他都一方面待众生如朋友,一方面仍保持超灵的身份。主以超灵的身份,同样存在于无种姓者和布茹阿玛那心中,尽管此两者的躯体并非同一。躯体是物质自然不同形态的物质产物,但躯体内的灵魂和超灵却具有同样的灵性性质。尽管凡灵和超灵在性质上相似,但这并不意谓着两者在量上也相等无异,因为个体灵魂只存在于某一特定的躯体之内,而超灵则存在于每一个躯体之中。奎师那知觉的人完全认识这一点,因此是真正的博学,也因此才具有等视的眼光。凡灵与超灵的相似之处就在于两者都有知觉,而且永恒极乐。但区别在于,个体灵魂只知觉到一己躯体的有限范围,而超灵则知觉到所有躯体。超灵毫无分别地存在于所有躯体之内。

19、心意平和纯一的人,已经征服了生与死的制约。他们象梵一样毫无瑕疵,而且已处于梵中。

要旨:如上所述,心意平和乃是自觉的征兆。真正能达到这境界,人便算克服了物质状态,特别是生死轮回。只要人将自己认同于躯体,他便仍是个受条件限制的灵魂;然而一旦他以自觉将自己提升到平和的境界,他就从受条件限制的生命状态中解脱出来。换言之,死后他便不用投生到这个物质世界,而是进入灵性天空。主纯洁无瑕,因为他无喜好,无憎恨。同样地,当生物能无喜好,无憎恨时,他亦能变得纯洁无暇,从而有资格晋升至灵性天空。这样的人可算已获解脱,他们的征候下面有所说明。

20、遇乐不喜,逢忧不悲,湛然自知,无困无惑,且了解神之科学,这样的人已安处超然境界。

要旨:这里指出了自觉者的征候。第一个征候就是不误将躯体当作真正的自我。自觉者完全了解他并不是这个躯体,而是至尊人格神首的所属部分。因此,跟躯体有关的事物,他得之不喜失之不忧。这种心意的平和称为“自知”(sthira-buddhi)。自觉者永不会误将粗糙的躯体当灵魂而困惑,也不会认为躯体具有永恒性,而不去关心灵魂的存在。这种认识把他提升到认识绝对真理的完整科学的阶段,即认识到梵、超灵、博伽梵的阶段。因此,他清楚了解自己的构成地位,不会糊里糊涂地从各方面去争取与至尊合为一体。这便称为梵觉或自觉。这种稳定的知觉称为奎师那知觉。

21、这样的解脱者不为物质感官快乐所吸引,常处神定,尽得内在快乐。因为他专注于至尊,如此,自觉者专注于至尊主,得享无限快乐。

要旨:伟大的奎师那知觉奉献者圣雅沐那查尔亚(Yamunacarya)说:“因为我已从事对奎师那的超然爱心服务,并从他那里感受到恒久弥新的快乐,因此,每当想到性快感时,我便厌恶轻蔑地唾弃这个念头。”

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因为专注于为主作奉献服务,完全失去了对物质感官快乐的胃口。物质方面的最高快乐是性快乐。整个世界都在这根魔棒下转动,没有这种动机,物质主义者根本就无法工作。但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却能避开性快乐,而以更大的热情工作。这便是灵性自觉的考验。灵性自觉与性快乐不能并存。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已是解脱了的灵魂,故不受任何感官快乐的吸引。

22、痛苦源于同物质感官的接触,聪明人不会沾染这些痛苦的源泉。琨缇之子啊,这样的快乐有始有终,有智慧的人不会喜欢它们。

要旨:物质感官快乐,起源于跟物质感官的接触,这些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因为躯体本身就是短暂的。解脱的灵魂对任何短暂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既已深悉超然的快乐,解脱的灵魂哪会甘于享受虚假的快乐呢?《帕德玛·普然那》(Padma Purana)说:

“神秘主义者从绝对真理中,获得无限的超然快乐。因此,至高无上的绝对真理——人格神,也称为茹阿玛(Rama)。”

《圣典博伽瓦谭》(5.5.1)上也说:“我亲爱的儿子们,在这人体生命中,绝无理由为感官快乐而辛苦劳作;这种快乐,吃粪便的动物(猪)也可以得到。相反,你们此生应该去苦修,以净化自己的存在,如此,便能享受无限的超然快乐。”

感官快乐引起连绵不断的物质存在,因此,真正的瑜伽师或有学识的超然主义者,不会为之所吸引。人越纵情于物质快乐,便越是身陷物质诸苦之中。

23、在离开现时躯体前,人若能经受住物质感官的冲动,制止欲望和嗔怒的冲动,便会泰然安处,快乐于世。

要旨:人若想在自觉之途上稳步前进,就必须控制住物质感官的冲动。有说话的冲动、嗔怒的冲动、心意的冲动、胃的冲动、生殖器的冲动以及口舌的冲动。能控制所有这些不同感官的冲动以及心意的人被称为哥斯瓦米(Goswami)或斯瓦米(Swami) 。这样的哥斯瓦米过着严格自律的生活,且完全摒弃了种种感官冲动。物质欲望若不能得到满足,便产生嗔怒,于是,心意、眼睛、胸部便被搅得不得安宁。因此,在放弃物质躯体之前,人须刻苦修习,控制住它们。这样做的人可谓自觉之士,并因而在自觉中快乐幸福。全力以赴控制欲望和嗔怒,这是超然主义者的职责。

24、内心幸福活跃,追求内在快乐的人,实为完全的神秘主义者。他在至尊处获得解脱,而且最终到达至尊。

要旨:如果不能品尝到内在的快乐,人又怎会退出意在追求表面快乐的外在活动呢?解脱者能靠切实的体验享受到快乐。因而,他能在任何地方静坐,尽享内在的生命活动。这样的解脱者不再慕念外在的物质快乐。这个境界叫做梵觉(brahma-bhuta),登临此境,就必能回归神,重返家园。

25、那些超越了因疑虑而蔓生的双重性的人,那些心意执著于内在追求的人,那些常忙于造福众生的人,那些脱离了一切罪恶的人,在至尊处获得解脱。

要旨:只有完全在奎师那知觉中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在为一切生灵造福。当一个人真正知道奎师那就是万物的源头,并以这种精神去行事时,他便是为万物行事。人类蒙受痛苦,乃是因为忘记了奎师那是至高无上的享受者,是至高无上的拥有主和至高无上的朋友。因此,为了整个人类恢复这种知觉而行动,就是最崇高的福利工作。没有在至尊处获解脱,人便不能胜任这种一流的福利工作。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对奎师那的至尊地位深信不疑,因为他完全脱尽了一切罪恶。这就是神爱境界。在人类社会,仅推行物质福利,实际上帮不了谁。外在的躯体和心意的短暂抚慰并不会令人满足。人为生活艰苦奋斗,困难重重,究其真正的原因,乃是遗忘了自己跟至尊主的关系。当人完全知觉到自己与奎师那的关系时,他实际上是一个解脱了的灵魂,虽然他仍可能处在物质躯体之中。

26、那些远离嗔怒以及一切物质欲望的人,那些自觉自律并恒常追求完美的人,必能很快在至尊处获得解脱。

要旨:在不断为救赎而奋斗的圣者之中,具有奎师那知觉者最为神圣。《博伽瓦谭》(4.22.39)这样肯定地说:

“以奉献服务去崇拜华苏兑瓦——至尊人格神首吧。即使是伟大的圣人,也不能象因服务于主的莲花足而沉浸在超然喜乐之中的人一样,有效地控制住感官的冲动,将根深蒂固的功利性活动欲望连根拔除。

受条件限制的灵魂,享受工作成果的欲望如此地盘根错节,就是伟大的圣人,费尽努力,也难于控制这些欲望。主的奉献者在奎师那知觉中恒常地从事着奉献服务,已处完美的自觉境界,很快就在至尊那里,获得解脱。他拥有完全的自觉知识,便常处于神定境界之中。举一个类似的例子:

“鱼、龟、鸟仅以视觉、沉思、触摸维持其后代。帕德玛呀!我也如此。”

鱼只靠看便能将后代养大;龟只靠冥思亦能将后代养大。龟蛋生在陆地上,而龟则在水中想着龟蛋。同样,在奎师那知觉中的奉献者,尽管远离主的居所,但只要不断地想着主——沉浸在奎师那知觉之中,便可提升自己到主的居所。他不会感到物质诸苦的剧痛;这种生命境界叫作布茹阿玛·涅槃(brahma-nirvana),或因恒常地沉浸于至尊之中,而免于种种物质痛苦。

27 - 28、旨在解脱的超然主义者,摒弃一切外在的感官对象,将眼神集中于两眉之间,呼吸停滞于鼻孔之内,并这样控制住心意、感官和智性,从而远离欲望、恐惧和嗔怒。常处此境之人必已解脱无疑。

要旨:从事奎师那知觉,人便能立刻了解自己的灵性身份;然后,通过奉献服务,他便能了解至尊主,当人已安处奉献服务之中时,他便到达了超然的境界,并具有在自己活动的范围内感受到主的存在的资格。这一特定的境界被称为至尊主处的解脱。在解释过于至尊处解脱的上述原则后,主接着便教导阿诸纳,人是如何通过修习神秘主义或称之为八步瑜伽而达到那一境界的。八步瑜伽(astanga-yoga)分为守意、持戒、打坐、调息、撤回、把持、冥想、神定这八重程序。有关瑜伽的这个论题在第六章有着详尽的阐述,而本章结尾部分对此只是作了初步的解释。人得通过修炼撤回瑜伽以驱除如声、触、形、味、嗅等感官对象,然后,半闭双眼,将眼神集中于两眉间的鼻尖上。两眼紧闭是没有益处的,因为你随时会打瞌睡。两眼完全张开也是没有益处的,因为这便会有被感官对象吸引的危险。通过中和体内的上气和下气,呼吸运动也被控制于鼻孔内。通过修炼这样的瑜伽,人便能控制住感官,摒弃外在的感官对象,从而为自己解脱于至尊主处作好准备。

这瑜伽修行能助人远离一切恐惧和愤怒,并因此让人在这超然的境界中感受到超灵的存在。换句话说,奎师那知觉是执行瑜伽原则的最容易的方法。这将在下一章作全面的阐述。一个具有奎师那知觉的人总是从事奉献眼务,他的感官就不会有去从事其它活动的危险。因此,这比通过修习八步瑜伽来控制感官要好得多。

29、一个完全知觉我的人,知道我是一切献祭和苦修的最终受益者;知道我是一切星宿的至尊主,知道我是众生的赐福者和祝愿者。这样的人必达平和,远离物质痛苦的折磨。

要旨:在虚幻能量控制下的受条件限制的灵魂,全部渴望在这个物质世界里达到平和的境界。但他们却不懂《博伽梵歌》这一部分所描述的平和途径。这最为有效的途径便只在于此:要懂得奎师那是一切人类活动的受益者。人该将一切奉献于对主的超然服务之中,因为主是一切星宿以及半神人的拥有者。没有谁比主更伟大。主比最伟大的半神人希瓦和布茹阿玛还要伟大。在《韦达经》中至尊主被描述为“控制者中的控制者。”在假象的迷惑下,生物试图主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受主的物质能力所控制的。主是物质自然的主人,而受条件限制的灵魂则受制于严酷的物质自然法则。除非明白了这些铁的事实,人便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获得平和,无论是单独地行动还是集体地行动。奎师那知觉的观念便是这样:奎师那是至高无上的主宰,一切生物,包括伟大的半神人都是他的从属。人只有具备了完全的奎师那知觉,才有可能获得完美的平和。

本章是对奎师那知觉的实用性的解释,通常被称为行动瑜伽。这里回答了象行动瑜伽如何能带给人解脱这样的心智思辨问题。在奎师那知觉中工作便是以主是主宰这样完美的知识去工作。这样的工作与超然的知识并无分别。直接的奎师那知觉是奉爱瑜伽(Bhakti-yoga),而思辨瑜伽(jnana-yoga)则是导向奉爱瑜伽的一条途径。奎师那知觉意味着去完全领悟人与至尊绝对的关系,并在这样完全领悟的境况中行事,而这知觉的完美境界便是完全了解奎师那,或至尊人格神。一个纯粹的灵魂,作为神的所属个体,是神永恒的仆人。由于他想主宰假象,便与假象接触,而这便是他饱受诸苦的原因所在。只要他跟物质接触,他便要为物质上的需要而工作。然而奎师那知觉却能将人带到灵性的生活层面上,哪怕人在物质的境况中。因为,通过在这物质世界里修习,奎师那知觉就能唤醒我们的灵性存在。人越是进步,便越能远离物质的束缚。主并不会偏袒某一个人。每个人所依靠的是他在奎师那知觉中对自己责任的践行情况,这将有助于从各个方面控制住一己的感官,并消除欲望和嗔怒的影响。而一个坚定于奎师那知觉之中并控制住了上述情欲的人,实际上已处于超然的境界或涅槃。在奎师那知觉中,八步神秘瑜伽也自动得到了修习,因为其最终的目的已经达到。八步瑜伽是个渐进的修习过程:守意(yama)、持戒(niyama)、打坐(asana)、调息(pranayama)、撤回(pratyahara)、把持(dharana)、冥想(dhyana)、神定(samadhi)。而这些只不过是圆满的奉献服务的开始。只有圆满的奉献服务才能赐人类以和平。这使是生命的最崇高的完美境界。

巴克提维丹塔(Bhaktivedanta)阐释《圣典博伽梵歌》第五章“行动瑜伽”——在奎师那知觉中的行动”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