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理想国》,许多现代人会大跌眼镜,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柏拉图号称是“古希腊乃至整个西方世界最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之一”,他的乌托邦却漏洞百出,极其荒诞可笑,经不起任何仔细的推敲,基本上出自情绪的宣泄。
古典民主诚然有许多缺点,然而改进的空间巨大。
两个世纪的“民主时代”(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曾经给古希腊各城邦带来高度的繁荣强盛,彻底否定民主,走向极端的奴役就能给人类带来光明吗?
他的宇宙观首先就是错误的。
柏拉图幻想世界由两部分构成:
一是完美的“形式”世界——理念世界;
二是我们所感觉到的现实世界。
他认为感性世界“是由一个神或造物主以善的理念为指导,以理念世界为模型,将各种理念模型加诸原始混沌的物质而创造出来的”,且复制版本并不完美(我们使用“理念世界”这个词指的却是“灵界”)。
一切真正的形式都是完美的且永恒不变,只有高超的智力才能理解把握。
“至善的形式”是知识的终极目标,自然界中有形的流动的所有形式都是“源自”于这种至善的形式。举例来说:理念之“马”是独立于各种马的,它不存在于空间和时间之中,它是永恒的;但是某一匹特定的、有形的、存在于“感官世界”的马,却会死亡、腐烂。我们的大自然比起鲜明的理念世界来说,是黑暗而单调的。不懂哲学的人只能看到现实,而哲学家则能看到更高层次的形式世界。——不客气的说,这显然是过度推崇几何学所造成的精神分裂。
柏拉图认为:知识是与生俱来的,学习就是回忆,就是将原本埋藏在灵魂深层的无数次前生所触及并已熟知的理念发掘出来。知识来自于永恒不变的形式世界,不可能有错误,但意见却可能错误。——他显然把人类的理性与具体的知识混为了一谈。
人按智力与道德天然的分为三六九等(道德怎么衡量?),对于个体而言“美德即知识”,“知识就是美德”。哲学家能够认识理念,不可能发生错误,德才兼备,神通广大,所以理应垄断政治权力。——“他之所以具有这种权力完全是因为他的知识。这个信念就是《理想国》中其他一切论点的基础,并使柏拉图对一切不符合知识专政这一原则的国家观点都弃而不顾”(乔治·萨拜因)。
再加上有勇无谋的武士执干戈以卫社稷,无智无勇的下等人竭尽全力劳作以供养全民,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于是在理想国中就会产生正义与和谐。
下等人要是觊觎上等人的地位怎么办?
除了擢拔少数人进入统治阶级,装点门面,柏拉图的对策就是公然欺骗。
他认为,应该制造出一种理论,一个神话:
宣传上天在铸造人类的时候,分别使用了金、银、铜、铁四种不同的金属。
神用黄金铸成的人最为宝贵,位居第一等,他们是最具智慧的哲学家;
武士是神用银铸成的,他们有勇武之德,是国家的保卫者;
第三等级是劳动者,他们是铜和铁的化身,具备节制之德,是国家天然的供养者。
如果这一代人不相信这种胡扯,那就持续洗脑。下一代、再下一代,再再下一代……
听得多了,人们自然慢慢就会相信这种鬼话。
柏拉图可以正确地称之为共产主义与国家社会主义的开山始祖,《动物农庄》与《美丽新世界》的始作俑者。
卡尔·波普尔认为,柏拉图在《理想国》里所提议的政府形式,是个典型的极权主义政权。
柏拉图的“正义论”,实际是在为极权主义的合法性进行论证,并提供了一个思维基础。
柏拉图的理论通过黑格尔传给了马克思,并由后者传给了列宁和斯大林,然后推及世界。
伯特兰·罗素对柏拉图政治理论的评价也是大同小异,他说“柏拉图有本领善于粉饰那些偏狭的议论,使之足以欺骗后世。”——彻底消灭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必然导致极权主义,已经被二十世纪的悲惨历史所充分证明。
柏拉图这段话如果移置到希特勒的演说稿中,恐怕没有人会发生怀疑:“所有原则中最伟大的一条,即智慧者应当领导和统治,而无知者应当服从。”
“在一切合理地统治的社会里,每个人有国家所安排给他的特殊工作。他必须做这些工作。”
“任何人,无论男女,一刻也不能没有领袖。也根本不能允许任何人的心灵习惯于凡事凭自己的直觉做,不管它是出于热情,还是开玩笑。但在战时或和平时期他应当眼观领袖,忠诚地跟随他。
即便是在最细小的问题上,也应当听从领袖。譬如,他可以起床、活动、洗脸、吃饭……只要他被告知这么去做……
一言以蔽之,他应当告诫自己,经过长时间的习惯,永远不能妄想独立行动,永远不能这么做。这样大家的生活将在整个共同体中度过。没有法律或意愿比这更出色,能在确保战时救助与战争胜利方面比这更优秀,更有效果。
统治别人及被别人的统治的习惯,在和平时期,从孩提时代开始就应当加以强化。无政府主义的任何一点踪迹,都应当彻底地从所有人的生活当中除去,甚至包括那些受人类支配的牲畜。”
柏拉图的“乌托邦”与“某种主义”也极为类似,譬如说:
一、柏拉图的蓝图叫理想国,某些人的蓝图叫某种主义社会。
我们并不反对思想家们勾画蓝图,高瞻远瞩,我们反对的是蔑视人性,脱离现实。正如哈耶克所说,“当人们狂妄地以为自己能够借助理性全盘建构一个人人受益的计划体制的时候,恰恰就打开了通往奴役的大门”。
在理想主义的旗帜下,一切个人自由都处于丧失的危险之中。
二、都反对平等。都认为一些人天生是奴隶,而另一些人天生就是主人。
《理想国》曰:
“如果一个人天生是一个手艺人或者是生意人中的一员……企图爬上军人等级;或者一个军人企图爬上他们不配的护卫者等级,那么这种交换和密谋是否意味着国家的毁灭呢?”
回答是:“绝对是的”
“我们的国家有三个等级,我认为任何这样的企图从一个等级变为另一个等级的交换或干涉对于国家是有最大害处的,那么,可不可以把这称为最坏的事情?”
“确乎是这样的”。
“……我们说,当生意人、辅助者和护国者这三个等级各做各的事时,便有了正义。”
三、都排斥自由。不承认个性存在的必要,甚至把所谓下等人当成牲口,视如草芥。
柏拉图说:
公民应该“像牧羊犬受制于牧羊人一样,受制于国家统治者的辅导。”
“聪明人应当领导和统治,而无知者则应当服从。”
如果统治者是一位真正的哲学王,那么实行政治上的专制主义就完全合理,“不论他们的统治是根据法律还是没有法律,不论他们的臣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政治家篇》)。
当然柏拉图接着掩饰说:僭主是靠对不愿服从的臣民施加威力进行统治的,而真正的国王或政治家则具有那种使他的统治为人们所自愿接受的艺术。——可惜自诩为哲学王的柏拉图自己首先就无法说服别人,弄得灰头土脸,还差点丢了性命,遑论他人。
四、都提倡国家至上。
国家的整体利益高于一切,而个人微不足道。
都鼓吹集体主义的高尚和专政的必要,谴责任何形式的个人主义。
柏拉图说,“国家是某种比有着理性目的联盟更高级更尊贵的东西,它是崇拜的对象。”
“它有着比保护人类及其权利更崇高的任务。”
它“应把更多的力量用于控制公民的道德生活而不是保护公民的自由上”。
“部分为整体而存在,而整体并不为部分而存在”。
波普尔指出“从未有人比他对个人主义怀有更强烈的敌意……在政治学领域,个体在柏拉图看来就是魔鬼本身。”
这与把人贬为螺丝钉,必须“无条件听从组织安排”的谬论,如出一辙。
五、都排斥法律,提倡人治。
柏拉图认为,“理想国”中有无法律并不重要,因为哲学王与神一样不会犯错。
虽然没有法律,人类“就和最野蛮的动物没有任何区别了,然而一旦有能力的统治者出现,人类就无须由法律来统治了”,因为没有任何法律或条例比知识(相当于真理)更有威力。
(法律毕竟是经验的学识,通过从判例到判例摸索前进,其原理未必极其明确。)
六、都喜欢神化领袖。
在理想国中“哲学家本人变得……如同神明一样”。
“国家将由公众负担费用,为纪念他们而竖立纪念碑;而且像半神……或者至少像受上帝恩典的圣人们一样供奉他们。”
类似的偶像崇拜,在斯大林牌号的所谓“社会主义”国家司空见惯。
“哲学王”和“党的领袖”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不可能腐化。
柏拉图的“哲学王”接近全知全能;“革命领袖”,也是永远伟大。
他们之所以应该统治芸芸众生,据柏拉图提供的理由:
一是人的天赋才能绝对不同(全部智慧都集中在领袖身上,全部的愚蠢都集中在劳动者身上);
二是现实社会需要专业分工。
苏格拉底说:“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一无所知”。他的学生、候选的“哲学王”柏拉图,却宣称自己可以看到神妙莫测的理念。
七、都主张用高等教育制度培养统治精英。
柏拉图要求(由哲学王及其助手)精选出来的学生要在二十岁到三十五岁这段期间作好准备,使他们能够担任保护者阶层的最高级职位,人员以世袭为主遴选为辅。
某团体则开办党校,下基层锻炼,培养第二、第三梯队,人员也是以红色后代为主,以投效本党者为辅。权力的继承,也同样都是私相授受、暗箱操作。
八、都主张经济决定论,极其坚定地深信财富对政府有着致命的影响。
希腊人都非常坦率地承认,雅典出现城市动乱的原因,主要就是“贫富不均”。
按照柏拉图的观点,城邦内部冲突即各阶级的斗争,是“社会动力学”的主要力量。
某主义进而认为:
“迄今为止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阶级斗争必须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
但随着阶级分化、阶级矛盾的激化,真正应该强调阶级斗争的时候,他们又开始装聋作哑,对这一话题,讳莫如深。
九、都是看到人民正在受苦,急需帮助,于是决意要为人们打造一个人间天堂。在此,我们并不怀疑他们的善意,可惜机械草率的设计带来的结果恰恰相反。
德国诗人F·荷尔德林(Friedrich Holderlin,1770 - 1843)说:“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
在约束和奴役之中寻求平等,忘记约束绝对权力的恶果,是新贵族们对整个社会的专政,是无休止的饥馑、迫害、逮捕、屠杀。以人类解放相号召,却以极权暴政收场。
十、柏拉图主张废除婚姻制,以免妻室儿女的存在夺取一个男人对于国家的忠诚。
他主张统治阶级对城邦的大部分妇女实行共同占有;女人应该无条件满足任何男子的性要求,没有选择爱与拒绝爱的任何可能。
“理想国”事实上就是一所大妓院,这是对女性人身权利的肆意践踏。
某团体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现代社会实行共妻,却心向往之,不能自已。于是官员们以包二奶、包三奶、包四奶、包N奶的形式,暗中模拟柏拉图的“天上人间”,实施对稀缺美女资源的疯狂掠夺。比如,2012年,重庆众多官员共用赵红霞小姐就是一例。
十一、都提倡管制宗教。
柏拉图在《法律篇》中声言:宗教正如教育那样必须服从国家的管理和监督,应该禁止任何种类的私人宗教活动,一切仪式只能在公共的庙堂里举行,并由国家委派的祭司们来领导。
他认为,国家必须制定一项反对异端邪说的法律禁止无神论。
柏拉图把“无神论”分为三类:否认神的存在,否认神关心人类的行为,以及相信犯罪之后很容易求得神的谅解。对无神论者的惩罚是监禁,在最严重的情况下可判处死刑。
这就为宗教迫害,第一次提供了貌似有理的辩护。
某团体则是打压“有神论”,强行甄别,以信仰入罪。
乍看刚好相反,实质都是实行思想统制。
十二、都提倡公有制。
柏拉图认为,要根除贫富分化的弊端,就应当在绝对的必需品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拥有任何私产。
“理想国”在第一、第二等级(统治者和军人)中取消了私有财产,大家像在军营中一样共同生活,一起吃饭,取消私密空间,金银货币都是严格禁止的。只允许最底层的工匠拥有家庭和少量财产,就像以前中国农村的自留地。
某团体原来也狂热提倡公有制,鼓吹共同劳动、共同占有,建立人民公社,全盘国企。直搞到民穷财尽,经济崩溃,怨声载道,迫不得已,才改弦更张。
十三、都主张解放妇女,是两者共同的优点。但他们主张解放妇女是为了城邦或国家的集体利益,是为了增加保卫者和劳动力,充分挖掘人口另一半的潜力。
很难说是因为看到妇女的社会地位甚低,无法受教育,只能料理家务,而动了恻隐之心。
十四、都搞计划生育。
柏拉图主张杀婴是为了优生;某团体结扎、引产、杀婴,则是为了少生。
柏拉图杀气腾腾地声言:“保护者(哲学王)的种族必须保持纯正,如果你不按这种方式来繁殖它们,你不认为你的鸟和狗将很快的退化吗?”
某主义的计划生育同样风发雷厉、神惊鬼骇,各地的口号是: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该扎不扎,见了就抓。”
“能引地引出来,能流地流出来,坚决不能生下来。”
“普及一胎,控制二胎,消灭三胎。”
“宁可家破,不可国亡。”
“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
“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
“谁不实行计划生育,就叫他家破人亡。”
“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十五、都是贵族政体。
贵族政体是柏拉图的理想;某团体则认为:应该由有觉悟的先锋队(也就是他们自己)与其先知先觉的革命领袖来把持政权,不能搞民主、搞普选,不能施行宪政,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于是衣分五色、食分五等,自天子而至庶人,形成了一个等级森严的现代封建社会。
权贵们掌控着国家所有政治经济大权,经济高速增长的成果绝大部分,都被特权阶级通过非法手段攫取。贪污腐败如水泛滥,如火燎原,广大平民在住房、教育、医疗等“新三座大山”的压迫下艰难度日,痛苦不堪。
十六、都认为仁慈是可耻的。
柏拉图指责雅典的民主政府以仁爱之心对待奴隶,认为那已经非常接近于彻底废除奴隶制度。在谈及荣誉政体下的执政者,他说:
“他将倾向于严酷对待奴隶们,因为他正如一个有教养的人一样鄙视他们。”
某团体则主张对阶级敌人应该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他们对自己所认定的敌人无所不用其极,打人、抓人、杀人不在话下,造成了无数冤假错案。
他们根本不承认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人性和作为普适价值的人权,更不承认人有高贵的灵魂,有不可侵犯的天赋尊严。
十七、都提倡统一思想,彻底洗脑。
柏拉图主张由国家建立义务教育制,对教育实行绝对垄断,只有统治阶级的成员才有资格接受教育。
教育的目的,也不再是为了唤醒独立的批判性思维,“而毋宁说是灌输,—如对大脑和灵魂进行塑造”,目的是使孩子们“经过长时期的习惯,变得根本不能独立地做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要把孩子训练成不会思考的傀儡。
——这与千载之下,某个国家隐秘的教育方针别无二致。
既然心智超群的秘密是“批判精神”,我们又如何能指望一群刻意打造出来的愚民去攀登世界科学的高峰?
十八、都主张建立秘密警察。
柏拉图在《法律篇》设计了一个“夜间活动政务会”,由一群特别挑选出来的祭司组成。这个政务会完全不受法律的管辖,而且还将被授以控制和指导国家一切合法机构的权力,用来惩治异端。
柏拉图的奇思妙想在欧洲中世纪,在前苏联与东欧共产国家变成了恐怖的现实。
譬如说,在东德,在柏林墙竖起的近30年间,平均每天就有8人以“破坏国家安全”的罪名被逮捕。数十年间,东德情报机关向西德出售他们的犯人(也就是自己的国民)共计33000名,换来了340亿德国马克的巨额收入,丧尽天良,丧尽人心。
十九、统治者的权力都有点来历不明。
我们搞不懂“哲学王”是怎么上位的,同样弄不懂一个永远的执政党的合法性来自哪里。
对“谁应当统治”,柏拉图的回答是,应当由最聪明最优秀的人统治。
但如何甄别谁最聪明谁最优秀?
是靠自吹自擂,靠街头械斗,还是靠“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既然没有选举,没有合法主人、宪法断定、拥有一切权力的人民批准,这类国家的权力继承似乎都是私相授受。
一个没有犯罪的人实在也无从知道,他的公民权利为什么要被剥夺?是什么时候被剥夺的?
二十、都主张对文学和艺术实行检查。
柏拉图说:
“要审查故事的编者,接受他们编得好的故事,而拒绝那些编得坏的故事”,
要“监督、强迫”诗人们“在诗篇里培植良好品格的形象,否则我们宁可不要有什么诗篇”,
要“同样地监督其他的艺人,阻止他们无论在绘画或雕刻作品里,还是建筑或任何艺术作品里描绘……坏精神,哪个艺人不服从,就不让他在我们中间存在下去。”
不能让文化“翻新,违犯了固有的秩序”。
为了让人们“打仗的时候能宁死不屈”,柏拉图认为,不能让人们“相信地狱是确实存在的而且非常可怕”,所以必须对作家们“加以监督,要求他们称赞地狱生活,不要信口雌黄,把它说得一无是处”。
在音乐方面,“理想国”对歌辞、曲调和节奏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譬如“我们不需要哀挽和悲伤的词句”,要拒绝靡靡之音等等,不胜枚举,都与某个现实大国钳制舆论的手法,异曲同工。
二者交相辉映之处还有不少,我们就不一一例举了。
不一样的地方也有:
譬如柏拉图相信轮回转世,灵魂不灭,善恶有报。
他说:
“世界对善的酬报,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对恶的惩罚同样如此”。
“神知道谁合乎正义,谁违反正义,神将给予人们相应的报酬和惩罚”。
而某团体则是彻底的唯物主义,不相信有因果报应,有神明监控。所以做事更加不择手段,肆无忌惮、无法无天。